2024-08-29 02:15:4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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绝大多数抑郁症患者都有一个很难被解决的问题。
即自我建设是虚幻的,但痛苦是真实的。
人类在精神世界里艰难堆砌好的壁垒,回到现实当中往往顷刻间就被摧毁,而这揭示了某种脆弱与局限。
举个很简单的例子,假设诸位当中某个饱受家庭暴力的痛苦女孩儿,忐忑地走到了一位睿智的咨询师面前,我们毫不怀疑这位经验丰富的咨询师将完美地剖析清楚抑郁的根源,并且会用言语给女孩儿注入了勇气和更高层次的理解能力。
按常理来说,接下来女孩儿只需要铭记且消化这场心理咨询,并按时服用医院开出的药物,她的状态就理应得到好转。
可实际情况是她完全不会得到多大的改善。
因为推开家里的门,她依旧会被家暴。
暴力所带来的疼痛,压抑,以及恐惧是真实的,这些清晰的触感并不会随着她思想的通明而衰弱,哪怕她已经全然晓得父亲的暴力来自于他骨子里的自卑,母亲的软弱来自于她毫无独立人格的依附。
可那又怎么样呢。
痛苦是真实且依旧在延续的。
和那些突如其来的,像夜雨春雷般的精神类疾病不同,抑郁症更像是一朵混浊到木讷的花,它的存在并非暗示着自我的扭曲。
而是揭露了根茎处土壤的病态。
换句话说,要解决抑郁症,就必须要解决创造抑郁症的环境。
让一个饱受家暴的孩子接着在家暴里自我痊愈,和让一位士兵在罪恶战争当中缝合良心同等荒谬。
但更荒谬的是在可预见的时间里,对于致病环境的处理依旧是不现实的事情。
这并不源于医师或旁人的冷漠,而是指向了某种监管的缺乏,因为这本质上是个社会性问题,这片土地上的家庭,学校,乃至于职场多数时候都充斥着宽裕的私密性,而这种程度的自由太容易滋长隐性的暴力和伤害。
就像我们最初举例子的那位女孩儿,拿什么去解决她的致病环境呢。
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措施可以阻止家庭中暴力的发生,特别是当母亲处于依附者的地位不愿结束婚姻时,求救又要向谁来求救,调解几乎可以当作一张废纸。
我们总不至于寄希望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够同时具备更大的暴力,更深的智慧,更麻木的感知,又或者是更果决的逃离。
那么就算她毅然决然逃出了这个家,谁又来承担这样一个未成年女性的生命义务。
所以现实就是这样残酷,在深陷致病环境无法脱离的情况下,仅有的答案就是忍耐。
她需要一遍又一遍吃药,一遍又一遍塑造内心。
去指望结束抑郁根本就不可能,她只能强迫自己诞生出在疼痛和压抑中保留求生欲的能力。
接着慢慢等待。
等羽毛从血肉里刺出,等骨骼随年龄缓缓增长,然后在某一刻以尖啸振翅,决绝地冲出这个狭隘又绝望的家庭。
明白吗诸位。
她甚至从这一刻开始,才有去谈及治愈抑郁症的资格。
抑郁症的治疗它就是有门槛的,它的疗效能有多少,除了吃什么药,做什么咨询之外,也同样受患者年龄,能力,性格,甚至是经济的考量。
它确实是个心理疾病,但它太现实了。
现实到那些无法脱离致病环境的人,痊愈的希望堪称渺茫。
今天我们可以目睹那些挣脱出来的幸运儿绞尽脑汁修补过去的创伤,他们当中有些人很快便实现了精神上的温养,更多的人则缓慢地试图根除那影响。
可人类的赞歌之所以高昂,那只是因为还有太多痛苦的沉寂,那些无力的,软弱的,濒临崩溃的生命,他们的不幸只能倚靠生命的延续。
我没法骗他们,我没法骗一个孩子只要她成为诗人,成为目光如炬的哲学者,成为坐在乌瓦上看星星的人,她的抑郁和痛苦就会消失不见。
她只能在喘息中忍受煎熬,在药物的作用下趋于麻木,以最大程度的努力杜绝自罪,然后丈量着暴起或逃离的倒计时。
和解与释然只会在逃离之后,当泥土本身就藏匿着恶毒时,困山者唯一的解救便是焚烧漫山的野草。
等最决绝的自我毁灭到来,我们将听见山也会发出哀嚎。
而诸位向我裸露绝望试图求解时,我想我只能目睹着可预见的一切,然后告知诸位不带任何修饰的真相。
抑郁是一种有延迟性的先天疾病,它是否会到来,绝大多数时候早在出生之前就已经注定,它是否会离开,那也只源于你能否接纳关于自己的某个定义。
那要学会跟自己说。
放轻松,生命就是一场漫长的疼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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